【關於咖啡的一切】十七世紀遭到查理二世強烈打壓的英國咖啡館，誰是那些反對者？

十七世紀時位於倫敦的一所咖啡館

【咖啡館的反對者】

本文摘自《關於咖啡的一切‧800年風尚與藝文》
作者：威廉．H．烏克斯（William H. Ukers）
譯者：華子恩
出版社：柿子文化

咖啡館立即在所有階層的知識分子中受到歡迎的原因其實顯而易見。在咖啡館到來之前，一般英國人只有小酒館能做為平日的休閒場所；然而，現在出現了一種公共機構，裡面提供一種不醉人的飲料──這種吸引力是立即且普遍的。做為交換意見的會面場所，咖啡館很快獲得了廣泛的歡迎。

不過，也並非沒有反對者的存在。在眼睜睜地看著生意從眼前溜走後，酒館老闆和啤酒館主人開始用激烈的宣傳手段抵制這種新型態的社交中心；而且，有相當多的攻擊就落在抵制咖啡這種飲料上。

在王政復辟（1660年查理二世的復辟）到1675年期間， 八份以倫敦咖啡館為主題寫成的小冊子中，有四份會用「咖啡館特色」的字眼做為標題的一部分。

這些小冊子的作者似乎急切地想將許多讀者不熟悉的、城裡最新流行的事物傳播開來。
《咖啡大亂鬥》（1662年）是這些早期的小冊子之一，並宣稱收錄了「一位博學的騎士與一名可鄙的假博學者」之間的對話。

在這本小冊子裡，包括了一則關於一間清教徒人群依舊佔據優勢之場所的有趣報導。報導當中有為數眾多的客人們，而每個小群體都各自佔據自己的主題，大體造成的效果，就像是另一座巴別塔。

在一個人致力於引用古典文學的同時，另一位仁兄則在對鄰座吐露他有多仰慕歐幾里得：

三分之一是關於演講，
四分之一是推測，
五分之一是一鎊中的一便士。

神學被引進提出；化裝舞會和戲劇被譴責非難；其他人再次討論新聞，並深深沉浸於即將到來的「水星事件」。

有人對哲學思維大為推崇，假學問到處蔓延，當每位學徒「以拉丁文點咖啡」而且所有人都如此迅速地使用自己學來的引文語錄時，「這情形會讓一位可憐的教區牧師全身發抖。」

咖啡再度成了攻擊目標

第一樁對咖啡展開攻擊的努力是一張在1663年出現的諷刺抨擊文章，標題是「一杯咖啡：咖啡的真相」：

對那些變得和土耳其人一樣的一般人和基督徒來說，想要將罪行歸咎於他們的飲料，是比魔術還神奇的事。

完全的英國模仿者！就我所知，如果那是符合流行的，你可能也會學著去吃蜘蛛。

作者對於有人喜歡咖啡更勝於加那利葡萄酒感到不解，還提到博蒙特、弗萊徹和班‧強生的年代做為佐證：

他們飲用純淨的瓊漿玉液，如同諸神也會飲用的一般，從而將因此……因圓潤的加那利葡萄酒得到昇華。

這些不及咖啡的自身，這些咖啡大師，這些微不足道之人，幾乎無法製作他們的高湯，皆因成為笑柄而令人發笑。

至於葡萄藤的純淨血液，儘管齜牙咧嘴，並依然給予你們。

一種尚未被完全了解的、令人厭惡的飲品，可是煤灰色的糖漿，或舊鞋的精華，攙和以每日新鮮事及新聞之書？

可以看出，《一杯咖啡》的作者並不怕事，直接了當地戲謔咖啡。

一段以詩歌體呈現的對話「在少女對咖啡提出控訴後，遭到解雇的咖啡大師的Granado」也在1663年出現。

《咖啡館的特色，眼見及耳聞之證言》出現在1665年。這是一本十頁的小冊子，同時，它也被證明是一份出色的咖啡文宣──製作優良，而且包含了如此豐富的地方色彩。

《從咖啡館來的新聞；其中顯示數種他們熱愛的話題》於1667年時出現。這份文件在1672年以「咖啡館或稱新聞傳播者會堂」之名再版。

這些巨幅傳單其中數個章節被大量引用。它們被用來進一步還原十七世紀時，任一讓人頻繁光顧的咖啡館當時的習慣，以及符合該場合的對話──特別是在斯圖亞特王朝統治期間。它們是對早期咖啡館顧客特質的精微描寫。在1667年版本中，對法國有敵意的第五節於1672年巨幅傳單修訂並再版時被刪除，同年，英國與法國再度聯手，向荷蘭宣戰。以下帶有註釋的詩篇是由Timbs所做：

從咖啡館來的新聞
你們因機智風趣與歡笑而愉悅，
並渴望聽聞如此消息的人，
以來自世上各個角落的身分，
荷蘭人、丹麥人，
還有土耳其人及猶太人，
我將遣你們前往一個會面的地點，
那裡的消息新鮮出爐；
去咖啡館聆聽消息吧，
那必然是真實的。
那裡的戰役和海戰打得不可開交，
還有血淋淋的陰謀展現其中；
他們知曉的事情比之前所想還要多，
否則始終會遭到背叛；
沒有任何製幣廠的錢幣，
有如此光亮嶄新程度的一半；
而若從咖啡館而來，
那必然是真實的。
在海軍艦隊開始工作之前，
他們知道誰將是贏家；
因此他們可以告訴你，
土耳其人上週日拿什麼當正餐；
他們最後所為，
就是從德‧魯伊特帶領的快樂水手手中，
收割了他的玉米；
否則就是那首先帶來惡魔之角的人，
以上所述必然為真。
一位漁夫確實放膽直言，
並激烈的保證，
他捕到一群青花魚，
所有談判都以荷蘭語進行，
並大叫道轉向、轉向、轉向Myne在此；
但就像他們繪製的草圖一樣，
他們因為蒙克的出現，
而散發出恐懼的惡臭，
以上所述必然為真。
* * *
滿世界都無事完成，
從君王到膽小鬼皆然，
除了在每個白天或夜晚，
用力推擠進入咖啡館內。
占星師莉莉和預言家布克，
使用自身技藝無法帶來的，
你將在咖啡館發現任何一個人，
能迅速地發現真相。
他們知道何人將要來到，
無論是肯定的，
或是尚未完成的，
從偉大的羅馬聖彼得街，
到倫敦的Turnbull街。
* * *
他們知曉會毀滅你們，
或拯救你們的所有好事，或傷害；
國家、軍營和海軍，
擁有學院，以及法庭；
我認為不會有任何更偉大的大學；
讓你在其中花費一便士，
就可能成為一位學者。
* * *
在此，
人們確實可談論所有事，
用著宏亮且自由的音量，
就如同正八卦閒言碎語的女士們，
在舌頭上加了兩道箍；
很快在你的視線範圍內，
他們會立刻帶來巨幅傳單，
其中內容他們信誓旦旦皆為真實。
在那裡喝下巧克力，
能讓一個傻瓜蛻變成蘇菲教徒；
人們認為土耳其的穆罕默德，
是第一個受到咖啡啟發的人，
藉此，
他的威能滿溢巴勒斯坦的土地：
那麼讓我們前去咖啡館吧，
這遠比飲酒便宜多了。
你們應該會知道，流行的趨勢為何；
Perry假髮是如何卷曲的；
而付出一便士你就能聽到，
全世界發生的新奇事。
你會看見年老或年少、偉大或渺小，
以及富有或貧窮的人；
所以讓我們全都來杯咖啡，
一路跟著我來吧。

羅伯特‧莫頓在1670年出版的《咖啡的本質、品質，以及最出色功效的附加說明》一書中，為關於咖啡的爭議添磚加瓦。

1672年發行的《反對咖啡的巨幅傳單》，又名「土耳其人的婚姻」，因其別具一格的生動謾罵方式，獲得了相當高的名聲。

同時他們也強調，帕斯夸‧羅西的合夥人曾是一名馬車夫，還模仿拉古薩少年結結巴巴的英文：

反對咖啡的巨幅傳單
又名「土耳其人的婚姻咖啡」
土耳其變節者的一種，
最近被拿來與基督活水相比較；
一開始在他們當中出現一個異端，
然而他們彼此結合，
不過發生極大的騷動；
* * *
咖啡冰冷如泥土，
活水則如同泰晤士河之水，
並且處於急需託付之火的狀態。
* * *
咖啡的色澤在還是漿果時，
看起來就呈現如此深棕色調，
對一位如此美好、如此剔透的仙女來說，
過於黝黑。
* * *
一名馬車夫，
是第一個（在此）製作咖啡的人，
而從此之後，其他人在此行受到激勵；
我的英文不好！
而確實，
他扮演蒙古大夫，
來緩解這黑漆漆玩意兒的問題；
對胃、咳嗽、礦坑病都有好處，
而我相信了他，
因為那看來確實很像藥劑。
咖啡的硬殼和被燒成焦炭的煤炭一樣，
氣味和口感就像中國瓷碗的贗品一樣；
在氣喘吁吁的情況下，
他們讓肺臟費力工作，
以免如同〈路加福音〉中的財主一般，
他們將為自己的言語受苦。
然而他們告訴你，
它並不會發燙，
儘管你要回覆陪審團的猛烈抨擊；
它狂暴的熱度讓水翻騰上漲，
並在通過你雙眼的淨化後靜止。
懼怕和慾望，
你在一次次情感爆發中屈從，
就好像餓犬舔舐滾燙的燕麥粥。
它在治療醉鬼方面有極高的名聲；
牛奶酒和燕麥粥，
難道這些無法達到相同效果？
所有的困惑都被塞進一個場景當中，
就像在諾亞的方舟裡，
潔淨的與不潔的共存。
但如今—
唉！這種給牲口用的藥水獲得信任，
而不願喝下的人便非紳士；
如此發育不良之物竟能達到如此高度！
但習慣與天性的分隔不過一步之遙。
一個小小杯盞與一間大咖啡館，
這是什麼，
除了一座大山和一隻小老鼠之外？
* * *
Mens humana novitatis avidissima

因此最後發生的事情是，咖啡的歷史又再次在英國重演──許多善良的人逐漸相信咖啡是一種危險的飲料。

在那遙遠的年代裡，反對咖啡長篇累牘的激烈批評，現在聽來和如今我們的咖啡替代品生產廠商所用的廣告行話沒什麼兩樣──咖啡甚至被描述為「傻瓜湯」和「土耳其稀粥」而大加嘲諷。

一篇名為「關於那能帶來清醒且有益健康、被稱做咖啡之飲料的卓越好處的簡短論述」在1674年出現，並證明其對咖啡先前遭受的攻擊來說，是一份有力且有尊嚴的答卷。

女性加入反對行列

同年，史上頭一遭，性別在一次關於咖啡的爭議中發生分歧，同時發佈了一份名為「女性反對咖啡訴願書，向公眾關注提出因過度飲用無酒精及使人孱弱之汁液而累積在她們性別之上的重大不便」的請願書。

在這份請願書中，並沒有和法國、德國、義大利和歐洲大陸其他國家一樣，被賦予前往英國咖啡館之自由的女士們抱怨道，咖啡讓男人們「如同傳說中購買這種倒楣漿果的沙漠地區一樣──不毛無後」。

除了日益嚴重的關於整個種族都面臨滅絕危險的抱怨聲浪之外，還有人極力主張：「在一個家庭的中心思想中，一位丈夫能夠在路上順便造訪，喝上幾杯咖啡。」

一般相信這份小冊子加速了隨後數年王權對咖啡的鎮壓，儘管還有在1674年迅速出現的「男士們對女性反對咖啡訴願書的回應，維護辯白……近日在她們造謠中傷的宣傳小冊子中，加諸在他們的飲品上的不當誹謗」。

1674年為咖啡辯護的巨幅傳單首次附上了插圖；而在所有自命不凡的華麗詞藻和偶爾出現的矯揉做作下，對咖啡來說，亦不失為一份不錯的押韻廣告。這份傳單是為保羅‧格林伍德印製的，同時在「布藝博覽會靠近西史密斯菲爾德附近，有磨豆機及菸捲標誌的店鋪內出售，那裡還販售最好的阿拉伯咖啡粉及以西班牙方式製作的巧克力蛋糕或巧克力捲等物品」。以下摘錄的部分將能用來闡明這份傳單敘事詩的特性：

當用那背叛的葡萄製成的甜蜜毒藥，
全面糟蹋影響了這個世界；
使我們的理性和我們的靈魂
在滿溢大碗的幽深海洋中溺斃……
* * *
當朦朧的麥芽啤酒，
在留下強而有力的灰暗煙霧後，
已然團團包圍住我們的大腦；
* * *
於是上帝出於憐憫，
為了達到救贖的目的──
* * *
最初在我們之中送來這全能療癒漿果，
立即讓我們既清醒又愉快。
阿拉伯咖啡，那味道濃厚的興奮劑，
是可負擔且對人有益的，
帶有如此多的功效長處，
它的國度因它而被稱為幸福之鄉。
由旭日升起的華美寢室，
還有藝術，
以及所有美好潮流起源之處，
到世上精選的稀世珍寶獲得祝福之地，
瀕死的鳳凰在此建造奇妙的巢；
咖啡，
那重大且有益的汁液，來到了此地，
治癒了腸胃，
讓天賦才思更加敏捷，
讓記憶和緩，
恢復悲傷的情緒。
* * *
然而，
這罕見的阿拉伯興奮劑確實有效，
你或許遭到所有醫師拒絕。
那麼，別作聲，愚鈍的蒙古大夫，
你們的江湖騙術即將終止，
咖啡是更快速見效的百病良方；
它具有多麼大的好處，
我們會因此做如是想，
第三世界將咖啡當做一般的飲料：
簡而言之，
健康即為所有你的豐富財寶獎賞，
同時不再招致酒糟鼻，
或溼潤朦朧的眼神，
只餘自身的清醒做為你的要領，
並立刻喜愛上良善的同伴及其節儉；
對酒來說，
已無法產生智慧並創造戰利品，
只有每晚在此沉浸嬉戲於咖啡中。

在查理二世時期之前，為咖啡辯護所發表的最後一篇論述是一本8頁的對開本，它試圖遵循凱爾‧貝和科普魯律的腳步，這本對開本在1675年上半年發行。它被賦予的標題是：「為咖啡館辯白。對近期出版之咖啡館的特性一文的答覆。由理性、經驗談，以及優良的作家主張此汁液的絕佳用途和對身體的功效⋯⋯加上擁有此類公民休閒並進行巧妙談話的場所所具備的重大便利性。」

因此咖啡館與「酒吧」相較之下的優點便被列舉如下：

第一，關於輕鬆消費方面。在等待朋友或與人會面的場合，小酒館的消費很快就會將錢包裡的存款消耗殆盡；在啤酒屋，你得一壺接一壺的狂飲⋯⋯然而在這裡，只要1便士或2便士，你就能消磨2至3個小時，有屋頂可遮風避雨、有爐火可供取暖，還有娛樂供客人們消遣；如果你願意，還可享用抽一管菸的便利；而這一切都不會為你招來任何抱怨或不滿。

第二點，為了清醒的緣故。我輩之間已經逐漸形成一種共識，任何討價還價或人與人之間的交易，都必須在某間酒吧處理⋯⋯在那裡不斷的啜飲⋯⋯會易於讓酒精進入他們的頭腦，使得他們昏昏欲睡且感到不適⋯⋯反之，現在有機會選擇咖啡館，他們在那裡恢復，為每個人上一或兩碟咖啡（到目前為止，根據起因，它能治療任何頭暈目眩，或令人心煩的煙霧）：而因此得以調度他們的生意，比起之前，更生氣勃勃的處理他們的事務⋯⋯

最後一點，娛樂消遣方面⋯⋯除了咖啡館，究竟還有哪裡，能夠讓年輕的紳士或店主人們更純潔且更有利地在傍晚消磨一、兩個小時？他們無疑將在那裡遇見同伴，同時由於咖啡館的慣例，不會像其他場所一般吝嗇和有所保留，而是自由隨意且健談的，在咖啡館裡，每個人都能夠適度地講述自己的故事，並且在他認為適當的時機，向其他人提出自己的建議。

⋯⋯因此，整體說來，儘管有落在咖啡館上的那些無根據的諷刺和卑鄙的指責，藉著清楚明白的事實，我們或許可以簡短描述一間有良好規範的咖啡館所具備的特點（因為我們的筆鋒不屑為那些以掩蓋糜爛習慣為名、實則支持任何骯髒漏洞的卑劣行為辯護），它應當是健康的庇護所、節制的溫床、儉樸的樂事，以及謙恭有禮的學院和獨創性的免費學校。

「啤酒店女主人對咖啡館的抱怨」是一段酒商妻子與一位咖啡師之間的對話，內容是關於彼此如何拐帶走對方的生意，這段對話也在1675年發行。

政府的公然打壓

早在1666年，政府就計畫對咖啡館展開打擊，1672年又再度出手。到了1675年時，這些「煽動叛亂的溫床」已經被各種階級和資產的人經常光顧，安德森說，「這些適合我們本國特質的人，就法院在這些及相似的觀點方面看來，在其中受用極大的自由，因而與人民的意見相悖。」

1672年，似乎急於仿效對東方國度抱持偏執態度的先輩，查理二世決定用鎮壓來小試身手。「由於被告知數量眾多的民眾經常光顧咖啡館而引起的極大不便」，國王陛下「詢問掌璽大臣和大法官他能用多大程度合法地控告這些咖啡館」。

羅格‧諾斯在他所著的《每日反省》中講述了完整的故事；而迪斯雷利對這故事做出評論，他說：「這在明顯不重視英國憲法的情況下是無法完成的。」法院裝做沒有違反法律，而法官們被傳喚前來進行諮詢；但5位參與會議的法官無法達成共識──威廉‧考文垂爵士出言反對。

他指出，政府從咖啡獲得相當可觀的稅收，以至於國王陛下自己都應該在他的復辟大業上，對這些看起來令人不快的場所表達大幅的感謝；因為它們在克倫威爾的時代便被允許存在，當時國王的友人運用了比「他們敢於在任何其他地方所用的」更多的言論自由。

考文垂爵士同時還力諫，發佈一條有極大可能不被遵守的命令很可能是過於輕率魯莽的。
最終，迫於做出回覆的強大壓力，

法官們迎合國王的政策，給出了一個軟弱無力的意見──就好像咖啡第一次遭受迫害時，麥加的醫師和法學家們被強迫做出的不情願裁決那般。羅賓森說，「英國律師們客套及不確定的語言風格，將使得他們東方的同道們羨慕嫉妒。」他們宣布：

咖啡零售或許是純潔的行業──以它執業方式來說；但是，現今咖啡的使用方式，在類似一般聚會的情況下談論國家大事、新聞及偉大人物，此乃懶散和實用主義的溫床，並且妨礙我們本地糧食的消耗，從這些情況來看，它們或許可被視為公害。

一項將公眾意見塑造成贊同打壓咖啡的嘗試被刊登在《解密英格蘭大憂患》中，這對國王陛下的冒險精神是很好的宣傳，但因無法將信念傳達給那些愛好自由的人而徹底失敗。
在經過多次反覆後，國王在1675年12月23日發佈了一份公告，公告的標題明確地陳述其目的──「為打壓咖啡館。」此處引用精簡過的內容：

奉國王之令：打壓咖啡館公告聲明
R‧查理

有鑑於──非常顯而易見的──近年來帝國境內、威爾斯自治領地，以及特韋德河畔伯立克鎮等地大量咖啡館的開設和營運，以及前往這些場所的無所事事和有反叛之意的民眾，已經造成十分有害且危險的影響。

同時還有許多零售商人和其他人等，於此虛擲他們的大把光陰，而這些時間或許且很可能本應被用於他們合法的職業和業務之上；不僅如此，還浪費在這樣的場所……

各種各樣虛假、惡意和誹謗性質的傳聞在此被策劃出來，並且散播對國王陛下政府的中傷，還擾亂了王土之內的平靜祥和。

國王陛下認為，（為了未來著想）鎮壓並打壓上述咖啡館是恰當且必須的……嚴格指示並命令各色人等，他們，或任何人，自接下來的1 月10 日起，不得擅自經營任何公共咖啡館或他們的商號，或儲藏任何（欲在同一場所使用或消耗的）的咖啡、巧克力、冰凍果子露或茶，否則他們將自負站在對立面的責任……（所有的營業執照將被撤銷）。

1675年12月23日，君臨的第27 年，於我們在白廳的法院頒佈。

天佑吾皇

之後發生了一件值得注意的事。前一個月的29日才發佈的皇家公告在隔月的8號就被撤回是很不尋常的，不過查理二世創下了這個紀錄。

公告在1675年12月23日撰寫，並在1675年的12月29日發佈。公告中禁止咖啡館在1676年1月10日之後繼續營業，但民情激動的程度是如此劇烈，以至於短短11 天的時間就足以說服國王他犯了個天大的錯誤。

所有黨派的人們都發出怒吼，反對他們慣常前去的場所遭到剝奪。咖啡、茶和巧克力業者則證明，這份公告將大幅削減國王陛下的稅收⋯⋯動亂和不滿日益擴大。

國王注意到這個警兆，在1676年1月8日發佈另一篇公告，用來取消之前的第一篇公告。為了挽救國王的顏面，第二份公告中嚴肅地敘述「國王陛下」出於「大度的考量和皇室的憐憫」，願意讓咖啡的零售商繼續營業到來年的6月24日。

不過，這顯然只是皇室用的托辭，因為接下來並無任何進一步的干擾妨礙，而在第二份公告已廣為流傳的時刻，皇室若有任何行動看來都將十分可疑。

「比較兩份公告無法證明更大的過失，也無法證明更多的弱點。」安德森如是說。

羅賓森如此評論：「在議會不經常召開，同時新聞自由並不存在的時期，關於言論自由這個問題的戰役被發動而且還取得了勝利。」

延伸閱讀：
【關於咖啡的一切】傳說的故事：世上第一杯咖啡
【關於咖啡的一切】走遍世界的咖啡：非洲的咖啡禮儀及習慣

《關於咖啡的一切‧800年風尚與藝文：比一千個吻還令人愉悅的生活情調，從老咖啡館、文學、繪畫、工藝到歷史遺物！》

咖啡界歷久不衰的聖經！
全世界每天要喝掉超過20億杯的咖啡！
無論你是想品味或單純為了醒腦，
這個「黑金奇蹟」早已融入你我的生活，
成了風靡世界的文化象徵！

音樂之父巴哈說：「如果早晨不喝咖啡，我將心力枯竭，像是一塊乾癟的烤羊肉。」

法國文豪巴爾札克說：「咖啡一落入你的胃袋，立刻就有騷動出，構想開始像戰場上的大軍般開始行動……」

咖啡是靈感的泉源、是解放的味道，咖啡館還是思想和知識的傳遞所、交際和友誼的橋梁，這「喚醒世界」的香氣，讓我們的生活更進步、更自由、更幸福、更有情調……

在《關於咖啡的一切‧800年風尚與藝文》中，咖啡迷兼咖啡達人烏克斯將以他費時18年的訪查、資料蒐集的研究成果，並搭配了109張珍貴照片，帶你去穿越時空，一起懷舊走訪咖啡與舊城共創的習俗文化和老咖啡館（有些老店現在還在喔）；八卦窺看咖啡因與文學名家、戲劇大師、繪畫巨匠、工藝師傅的歷史時刻、軼聞奇談；再挖掘老廣告、舊宣傳背後那些奇特、誘人或愈廣告愈糟糕的咖啡推銷招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