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伸出城堡外的廁所


問大家一個問題,什麼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不用思考立即回答,絕對是抽水馬桶,沒有之一!按個鍵,轟隆一聲,所有應要忘掉的都霎時間沖掉,煩惱散落在浩瀚大海中-這是我們家裡每個人都有的感性。

不過,抽水馬桶在十八世紀才首次出現,那麼中世紀時那些公侯貴族,又如何處理自己的大小二便?

中世紀的貴族都是住在城堡裡。我們參觀這些城堡時,或許會覺得既雄偉又神秘,但作為居所其實一點都不舒適。城堡主要作用是軍事要塞功能,建造時必須使用堅固石材,而且不能太多窗戶。因此,缺乏陽光照進室內的石造城堡往往十分潮濕,空氣也極不流通。城堡廁所設計也是如此,除了供人如廁外,還要考慮到軍事要素。

延伸出城堡外的廁所

當時廁所不稱「廁所」,有很多有趣的名字。例如「密室」(Garderobe)、「圍房」(Siege-House)或「必需品」(Necessarium)等等。當然,中世紀可沒有抽水馬桶啊,排泄物也不可能長期放在室內。因此,為了方便清理排泄物,城堡廁所大多建在牆身而向外延伸,就像窗台一樣的設計。排泄物這樣便能在突出的部分直接跌出室外,再跌進護城河或河流裡。跌在水會流動的河流裡還好,但護城河卻是封閉水道,可以想像水質是多麼……當然,住在山下的農奴需要定時清理護城河裡的垃圾或排泄物。

位於法國多爾多涅省加雅克和魯亞克(Château de Gageac, Gageac-et-Rouillac, Dordogne)的一座城堡遺跡上的廁所

有些城堡廁所的設計比較先進,馬桶連接著渠井,排泄物經渠井排到室外的庭園或城牆外圍,而非就這樣掉出半空中。這個看似比較乾淨的設計,其實非常危險。因為這意味著敵人可以透過這些渠井從外面入侵城堡,是軍事防衛的嚴重缺口。例如,十二世紀時「獅心王」理查一世(Richard the Lion Heart, King of England)便曾經遭受到敵人這樣入侵。戰爭結束後,為了堵塞這個漏洞,渠井出口從此便建有一道無法從外面打開的活門。

城堡廁所設計示意圖(一 )
城堡廁所設計示意圖(二 )

當然,這麼大的城堡不可能只有一個廁所。城堡廁所大多建在一條較狹窄通道的轉角位,目的便是增加私隱度。為了方便收集排泄物,廁所會建在相近位置,各個廁所的排泄物便能輕易集中在一道渠井再排到單一收集點。

城堡廁所的室內設計又是怎樣?這可能令各位失望了,中世紀城堡廁所大多只具功能性,完全沒有任何裝飾。廁所毫不寬敞,一進去是看到個簡陋馬桶,而且只有個小窗戶用作通風之用。有趣的是,由於通風不佳,廁所經常充斥著尿味,城堡僕人於是喜歡在廁所裡掛衣服,因為尿液中的亞摩尼亞有殺菌功效。

縱使廁所如此簡陋,但還是需要定時清潔的。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僕人提著裝滿水的水桶倒進渠井,比較繁複但更有效的是利用排水溝把廚房污水引到渠井。如果幸運,僕人更可以直接用雨水沖洗渠井。

英格蘭倫敦塔中的一個廁所

如果只想小便又有沒有其他選擇?城堡中的城樓有很多呈三角狀的小便處。原來,這些小便處建在看守點附近,目的便是為了讓守衛不會因為如廁而離開崗位太久,造成防務缺口。所以,城堡作為中世紀最重要的軍事要塞,就連廁所設計也是以軍事目的為主要考慮,重視簡約和實用性多於舒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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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八十後男生,生於香港,靠數學維生卻喜愛研讀歷史,在旁人眼中也許有點怪異。從小喜愛研究和感受歷史洪流裡的人和事,認為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都能在人類的過去中找到一點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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