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裡的骷髏


當大家看到骷髏時,可能會感到心寒。在不少影視、動漫作品裡,骷髏往往代表了邪惡、犯罪、死亡、恐懼甚至是詛咒等等元素。而在今天黑手黨文化裡,骷髏仍是他們最大的標誌之一。

然而,有沒有想過,在神聖的基督宗教(Christianity)裡,骷髏卻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在不少與基督宗教有關的建築、陵墓甚至藝術作品等等,都會經常看到以骷髏作為裝飾。骷髏是人們死去後,肉體完全腐朽後殘留下來的剩餘物,因此自中世紀以來,骷髏便等同死亡的象徵。

在基督宗教裡,死亡是教徒時常需要思考的部分。主耶穌基督降世,並為拯救世人而犧牲生命面對死亡。數天後,耶穌復活並到了天國,代表死亡是通往天堂的必經階段,現世並不是我們的永居地,天國才是。正因為如此,代表死亡的骷髏設計後來出現在許多基督徒的隨身物品上,甚至是建築等等,作為基督徒對死亡的一種自省。基督宗教中有一句著名拉丁語諺語:「Memento Mori」,就是解作「記著,你終歸一死。」(題外話:這跟儒家文化是完全相反的,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不語怪力亂神」,反而強調在生的重要性,不應談論鬼神。)

天主教裡不少聖人如聖葉理諾(St Jerome)、聖哲拉(St. Gerard)和聖方濟(St. Francis)等等,都曾使用有骷髏的畫作或物件冥想思考。因為沒人知道基督何時再臨,於是他們有著一種時刻為死亡做好準備的覺悟,並看透現世生命的時間是短暫的,這段期間卻必須對抗罪孽。當主耶穌基督重臨時,便能在基督最終審判前作為引證。

在歐洲,不少哥德式(Gothic)教堂設計中有骷髏元素,有些教堂更會用人骨作裝潢。除了因為上文提到的原因外,這些教堂往往都有另一重大意義-大多為紀念因戰爭、瘟疫或飢荒而出現大規模死亡的事件,成為對世人的一種警惕。例如,位於位於捷克、俗稱為「人骨教堂」(The Church of Bones)的塞德萊茨藏骨堂(Sedlec Ossuary)和位於波蘭的切爾姆納骷髏教堂(Skull Chapel Czermna)等等。前者是紀念十四世紀因黑死病(Black Death)和十五世紀因戰爭而喪生的人,後者則紀念十七至十八世紀期間因為三十年戰爭(Thirty Years’ War)和西里西亞戰爭(Silesian Wars),以及因瘟疫而喪生的人。

圖一:位於義大利羅馬的勝利聖母教堂(Santa Maria della Vittoria)中科爾納洛小堂(Cornaro Chapel)大理石地板上的馬賽克,這個骷髏正在向上帝祈禱。

圖二:捷克「人骨教堂」塞德萊茨藏骨堂內部,紀念在十四世紀爆發的黑死病和十五世紀戰爭中喪生的人。

圖三:波蘭切爾姆納骷髏教堂內部,紀念十七至十八世紀期間因為三十年戰爭和西里西亞戰爭,以及因瘟疫而喪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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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八十後男生,生於香港,靠數學維生卻喜愛研讀歷史,在旁人眼中也許有點怪異。從小喜愛研究和感受歷史洪流裡的人和事,認為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都能在人類的過去中找到一點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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